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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老外入籍台灣並且當兵
美裔臺灣人林道明 當大頭兵盡國民義務不落人後 文/王宜燕 圖/林道明提供 2009-4-28 很難想像「老外」在臺灣入伍服役會是何模樣?美裔臺灣人林道明做到了,他在民國80年放棄美國籍,入籍臺灣,成為正港的臺灣人,而且沒有例外,他也接到入伍通知令,就這樣在這裡當了兩年的大頭兵,而且對「不當兵,長不大」的說法頗有同感。 當年林道明決定在臺灣安居樂業,因不想接受這裡對外國人的諸多限制,毅然決然入籍。他以平常心看待當兵這件事,只是入伍後,面對接踵而來的磨鍊,讓他差點兒打退堂鼓。首先是軍隊裡的學長學弟制,讓習於個人主義作風的他因不服「指教」,吃足了苦頭;再來是口蹄疫期間,他被指派去「殺豬」,不但豬群臭氣沖天,還得對豬隻打針、電擊、從山丘推下,做著殘忍的「殺生」工作不說,看著豬農就站在旁邊頻頻拭淚,真是一段令人難忘的記憶。 但是這難能可貴的2年,讓林道明學會跟三教九流的人一起生活,也了解不同階層人士的生活背景,讓他對臺灣社會有更深入的體會,也算是當兵帶來的收穫。 熱愛攝影 把臺北拍得很美 住在臺灣已有20年的林道明,在這裡做過好多工作,當過攝影助理、攝影師、曾任TVBS、年代電視台的攝影記者,也當過已故導演楊德昌的製片助理,目前則是一家網路公司的網路編輯。工作之餘,他的興趣非常廣,是業餘的攝影家、也執起導演筒和好友合拍短片、還是「The Muddy Basin Ramblers」樂團的男中音、小號手與貝斯手,他們樂團去年成績斐然,在海洋音樂祭上表演並且出唱片,他還愛打太極拳、舞太極劍。 16歲生日收到一台單眼相機的禮物後,林道明就迷上了攝影,他最愛拍的主題是城市夜景,尤其是剛下雨的臺北,閃著迷迷濛濛的光芒,這時路燈、霓虹燈、大樓玻璃帷幕以及柏油路面的反光,使得他鏡頭下的臺北有種超現實、如夢似幻的美。林道明說:「很多人說我把臺北的醜拍得很美,可惜大多數人對臺北抱持負面的看法,以致他們看不到我在其中發現的美。」 林道明眼中臺北的美是巧合而來,不是人為造做出來的美,他說很多國際城市的美是經過規劃設計的,但是臺北的美是自然美,是在天時、地利、人和下顯現出來的美。臺北的美還是一種亂中有序的感覺,由很多不同的面貌、不同的感覺摻雜一起,而且也跟攝影師當下的心境有關。他曾經用隨身攜帶的小相機捕捉到很美的瞬間,但是他日同一時間、同一地點用專業相機拍攝,拍出來的照片就是感覺不對,所以說要拍出好照片還非得各種因緣俱足不可。 林道明很喜歡塞了很多東西的狹窄巷弄,在裡面探索總是會發現一些驚奇。他喜歡士林、萬華一帶,那裡的小巷弄就像是寶窟,要走進去才能知道裡面藏了什麼寶貝。他眼光獨到,甚至臺灣隨處可見的纜線、鐵窗,在晚上看來也有種「異常」的美。 臺北人看臺北人 臺北什麼人都有 問林道明對臺北人有什麼看法,他直言:「你叫臺北人形容臺北人,這樣我的回答會不客觀。」在他看來,臺北是什麼樣的人都有,就是「一樣米養百樣人」啦! 林道明發現臺北人的住宅有不少的窗戶,但是常用櫥櫃擋住窗外的視線,由此他觀察到臺北人比較少往外看,對週遭的環境較漠然,他建議臺北人不要侷限在自己小小的空間裡,也不要一直去想自己的問題,學著往外看,人人都把生活空間往外擴大後,整個大環境就會改善,困擾自己的問題也就微不足道了。 林道明歡迎大家上他的「潑猴的日記」網站(poagao.org),裡面有中、英文兩個部落格,還有他拍攝的3000多張照片,如果對他拍攝的照片感興趣,還可到六張犁的「復古花瓶」餐廳欣賞他的大作,他希望以「攝影」會友,和大家分享他鏡頭下的城市搜奇。 |
林道明 台客漂浪20年
採訪、撰文∕ 謝鑫佑(作家) 「我從來不曾料過,自己的人生會變成如此」林道明說完,西門町戶外咖啡座旁樹梢的串燈閃起,他仰頭靜靜看著一明一滅的樹燈,像想起許多回憶,淺淺笑了。 迷戀霓虹夜生活 來台灣二十多年的林道明一口流利中文,台語也嚇嚇叫。選擇定居台灣是當初始料未及的事。「我以前就很想學中文,可惜當年大陸未開放,加上哈爾濱很冷」說完,他縮了縮脖子故作寒顫。 1988年到台灣就讀東海,林道明厚著臉皮在溫暖的台中學習中文,同時見識台灣中部獨有的台客文化,陌生語言、懸殊環境,深深吸引著林道明,也讓他愛上這個夜裡亮著霓虹燈的島國,甚至在求學階段後申請定居,進入非凡電視台、光啟社、TVBS從事攝影工作。林道明亮出中華民國退伍令,驕傲表示,他也是台灣人,當過台灣兵。 「原以為不好的改變,有可能變得更好」熱水果茶從他手中茶壺涓流而出,像過去種種美好,點滴再度湧現。拋掉美國籍,以台灣人身分踏在這塊檳榔麻將、灰色天空的土地上,全然重新的生命,開啟林道明的視野,深怕受「二手台灣經驗」的影響,30歲之前的林道明拒絕與其他老外接觸,堅持用自己的眼耳,親自體會台灣、了解台灣。 很怕遇見我們口中「老外」的他,在美語教學盛行的年代,也絕不擔任美語教師,林道明說,對他而言,教美語既非興趣,更浪費時間,那種「與社會隔離的行業」會讓他看不見真正的台灣。 台灣很醜很可愛 真正的台灣是什麼? 林道明喝著半涼水果熱茶,遙指遠處建築上的霓虹看板:「那個。」寫著「素蘭嬌旅社」的霓虹招牌週圍轉滿五彩繽紛的光芒,華燈初上中顯得俗麗。他說一直到現在,他還是覺得台灣是個很醜的地方,不論房舍、街道都很醜,卻有種讓人愛不釋手的可愛,這也就是為何自16歲開始玩相機的林道明,想用相片表達台灣。 「攝影是溝通,拍醜陋的東西,讓人看到其中的美」,初期在台灣從事攝影工作,後來轉拍電影的他發現很少人願意拍攝夜景,或是生活中微不足道的小事,但在他眼中,這些才是最有趣吸引人的。 林道明聊起剛殺青的電影,眼神亮了:「講一個退休特務的故事,」退休特務被召回暗殺一位誤以為已死的敵人,動作片結合台灣與外籍成員,是林道明習慣的劇組團隊。在多年拒絕與「老外」有所接觸的生活模式後,他開始學著用台灣人的角度面對「老外」,一起工作、成為朋友,流著美國血液的林道明用台灣靈魂、台灣眼睛看同樣流有外籍血液的人們,一切就像當初來台灣一樣有趣。又是陌生的開始。 「其實我一直想拍一部真正台灣的電影」。 熱衷動作喜劇的他,聊到自己的夢想時,目光拋得老遠,茶杯拿到唇邊又放了下。台灣許多小人物的故事從20年前來台灣時便深深吸引林道明的創作意志,雖然他知道多數外籍成員的團隊有可能因難以掌握這種主題而棄他離去,但懸念於心,他想把這個又醜又可愛的島國,用最擅長的鏡頭紀錄下來,特別是都市,林道明腦子裡有著說不完的都市故事,他愛都市,雖然他曾是郊區長大的孩子。 唯一不變是改變 如同不曾預料到自己會從美國抵達台灣、從相機轉變成攝影機,郊區的孩子40年後變成了都市共同體。「小時候住的地方,沒什麼車子、人」,林道明搖晃著茶杯,像搖醒了殘餘的茶味,湊鼻子嗅聞。他坦承來台灣二十多年後最熟悉的地方就是台北,推開窗戶看著整夜不熄的街燈、車燈,讓他有種安全感。性喜探索的林道明說,一個地方若是待太久會膩,這也是他當初遠離美國,異鄉求學的主因,只是不知道為何,被台灣深深吸引,落腳紮根,雖然當初的舉動必須拋棄過去舊有,重新出發,但面對陌生的台灣,卻異常熟悉,想來應是台北這個都市有太多東西可供探索、冒險。 原先似雨的潮濕空氣早已轉為乾冷,咖啡店老闆前來收掉撐在上頭的大型遮陽傘,一瞬間,周遭像點起新的煤油燈,座位旁盆栽上的樹燈將桌面照得更亮,天朗氣清。林道明的雙眼也閃爍。 「有星星」,他仰頭凝視良久:「我想,這些年我唯一不變的事,就是一直在改變。」面對接下來的20年,他沒多想,如他的生活觀:未來不宜知道太多。也許是隨遇而安的心態,讓他能熱衷每一次改變,美國人變台灣人、攝影師變導演、郊區童年變都會人生,因為他堅信「以後只會後悔沒做過的事,而不是做過的事」,即便改變必須重頭來過、拋掉過去,但林道明相信這才是真真實實的人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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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元包容台灣情 我們都是台灣人-林道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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